琉遗

本人抖m,钟爱变态,但我三观正常,心理健康

蜘蛛兽人男主x被反噬的饲养者你

*谁能拒绝被白皙清癯又软又乖的美少年叫妈妈呢~

*全文完整版1.7w

  …

  “妈妈,脏了……”


  有人推开了你的门,踩着无声轻缓的脚步,慢慢的站定在了你的床边,然后将你吵醒。


  房间里没开灯,厚重的深色窗帘将落地窗外的光线遮蔽的一丝不漏。


  床上鼓起来的被子包悉悉索索的蠕动,不一会儿便从缝隙里钻出来个头发凌乱的脑袋。


  被吵醒的你心情躁郁,在看到床边的怪物后,接连几天不眠不休工作的你终于爆发。


  毫不手软的,你拿起枕头用力砸在他的身上,少年只抬起手臂挡住脆弱的脸,却没有任何要跑或者反击的意思。


  “你他妈逗我玩儿是吧?!什么东西都学的会,就不会换衣服!”


  你瞪着浑浊的双目,俨然像个张牙舞爪的疯子。


  在怒视着床边的怪物时,你仍旧会产生生理上的不适感。胃里翻涌而上的恶心让你手脚发软,在枕头落地后,你便再没有力气去打骂他。


  无数次,你都在责怪怨恨你的父母为什么要将这个怪物创造出来,并且在死后还要让你继续扶养他。


  你不能让人发现他的存在。


  在如今科技高速发达的同时,部分人类对基因方面的研究变的更加癫狂,他们试图将人类与动物昆虫乃至于植物融合,企图发现永生的秘密。


  他们坚信这会是推进人类进化的一项重大发现,所以不惜冒着在大牢里过一辈子的危险也要我行我素的继续下去。


  而你的父母就是疯狂科学家中的一员。


  西桑,是你父母穷极一生创造出来的新物种。


  一个人类与蜘蛛基因相互融合而诞生的全新生物。


  拥有高超于人类的体魄、力量、感官,以及学习能力与复刻能力。


  只是唯一不足的是,西桑的智商很低,相当于人类小孩儿七八岁左右的状态。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出乎意料的容易靠近,很轻易便相信人类依赖人类。


  这个八只眼睛六条手臂,腺体中充满致命毒素,可以轻易杀死大型动物的怪物,却异常的亲近你。


  可以说,你和他是一起长大的。


  在他还在实验阶段,被关在充满营养液的玻璃管中,你就知道他的存在。


  父母在做研究时,尚且年幼的你同样好奇的观察着玻璃内的西桑。


  那时候的他还是个小婴儿。一个怪异的婴儿。


  即便父母没有和你说过他们的研究,但你一直都知道西桑的特殊。


  因为没有哪个正常婴儿会有八个鲜红的眼睛、六只灵活完整的手臂以及满嘴的獠牙。


  这个孩子,是个怪物。


  你从来都知道。但你不知道的是,在有一天,这个麻烦会甩到你的手里。


  时至今日,基因研究仍旧是不合法的。许多人都认为改变人类基因是有违人类传统伦○理道德,并且某些宗jiao坚持这项技术就等同于抛弃、背叛了上帝。


  最重要的是,基因混合出来的产物,谁也不知道祂的危险性是否对人类不利。


  就是因为不合法,所以你的父母才会带着你一直躲在这个偏僻的小屋子里将他继续创造出来。


  在他们将自己研发的高强度药物给自己注射实验,因为身体细胞无法承受而死亡后,这个怪物就成了你的。


  法○律规定,私自不合法的基因研究,子女与父母同罪。


  所以你被自私的父母永远的困在了这里,困在了他的身边。


  你不敢抛弃西桑,你怕他被人发现,从而牵连到你。


  你也无法杀死他。这成了一个烫手山芋,一个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所有的愤怒委屈与压抑,只能靠歇斯底里来发泄。


  你厌恶他,所以虐待他。哪怕他长的像个人,但在你的心里,怪物永远都是怪物,不配你把他当个人平等对待。


  可将你视为亲人的西桑,无论你怎么虐打嗤骂,他都对你始终信任亲赖。


  他渴望你的触碰,贪恋你的气味。只要能靠近你,他总是无所不用其极。


  比如说像现在,他又装作没有控制好吐丝将衣服弄脏,再强忍着兴奋与喜悦,委屈巴巴小心翼翼的来让你为他换衣服。


  对一切事物都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学会的他,怎么可能不会解开纽扣?


  他是装的。


  你烦躁的抓了把头发,认命的下床为他解开衬衣的纽扣,再拿毛巾把他肚子上黏糊糊的骨蛋白擦拭干净。


  他的丝腺藏在肚脐里。


  不知道是不是在基因融合的过程中出了什么意外,他总是无法控制自己吐丝。


  稍微受到惊吓或者情绪过于激动,他就会分泌出没有凝结成丝的骨蛋白液体物质。


  可你没有心思去帮他完善,你还有自己更重要的项目要做。


  他很乖,让他抬手就抬手,让他转身就转身。如果忽略他脸上和蜘蛛一样上下排列的眼睛,以及多余出来的肢体,他会是一个很漂亮的少年。


  白皙的肌肤,精致的脸蛋,清癯的身姿。


  但太遗憾了,他是个令人感到恐惧与恶心的怪物,而不是一个能让人产生怜爱的人类美少年。


  在满脸嫌弃的将脏了的衣服扔到地上后,你把他推出了房间。


  “别来烦我!”


  门又咔嚓一声关上。


  偌大的客厅空寂,连天花板上的吊灯散发出来的白光都显得无比冰冷。


  他可怜又安静的站在门口,对着那扇不会为他而开的门看了许久,然后转身独自回了你给他准备的铁笼。


  客厅角落里巨大的铁笼,就是你为他备置的“房间”。


  你将他当作一个低贱的生物,可什么都不懂的他并不会在意这些东西。


  铁笼里铺着毛毯和垫子,里面很干净,甚至有淡淡的香气。


  在柔软的毛毯中间,躺着一个小熊布偶。他乖顺的抱着它躺下,又拿起一旁的故事书看了起来。


  即便这本书他已经记得滚瓜烂熟,但没有可以消遣的东西,他也没有能够嫌弃的权利。


  他一字一句的将文字读出来,发音标准,感情饱满,像是课堂里最听话最刻苦的好学生。


  但读到一半他就忽然停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盯着书页上的人物插画,诡异猩红的八只眼睛同时眨下又睁开。如果在黑暗中,那肯定像极了闪烁的星星。


  他把书盖在了脸上,沉默许久,只听少年细软的声音从书本下沉闷的钻出:


  “妈妈……”


  他实在是太孤单了。他想你多陪陪他,想让你摸摸他,想和你一起看书一起玩。


  可是你总把他推开。


  唯一能够一直陪着他的,只有你为了敷衍他而随手扔给他的一个小熊玩偶。


  再普通不过的玩具,他却视若珍宝。


  …


  凌晨四点,终于睡醒的你才想起来还没有给西桑喂食。


  拖着沉重疲惫的酸软身体,你搀扶着墙壁摸到了灯的开关。


  等适应好光线,你才磨磨蹭蹭的去了厨房,打开冰箱翻找出昨天才买回来的生肉,准备切碎了装进他的食盆里。


  如果不是担心他饿疯了会攻击你,你绝对不会把给他喂食这件事放在心上。


  怪物的食物不需要烹煮或者加任何的佐料,就这么扔给他,他照样可以吃的很满足。


  在听见你弄出的动静后,西桑快速的睁开了眼睛,像是根本就没有睡着过。


  他躲在厨房门后静静的看着你,眼睛近乎贪婪痴迷般粘腻在你的身体上。


  他想去拥抱你纤细的腰肢,想要握住你柔软温暖的手掌。


  可你不会同意的。


  也只有在你想从他身上获取点儿什么能够有研究价值的东西时,为了奖励他,你才会大发慈悲的摸摸他的头。


  将食物装好后,转身你就看到了还没来得及躲起来的怪物少年。


  你不悦的拧起了眉,十分厌恶这种被怪物偷窥的感觉。


  只要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出现在你的身后,你都会感到害怕与愤怒。


  后背永远是最脆弱的地方,你无法感知到危险的靠近,就算他某一天想要攻击你,你也不会有所警觉。


  “谁让你过来的?滚回你的笼子里!”


  拔高尖锐的音量让他胆怯的缩起了肩膀,在依依不舍的又看了你最后一眼后,他乖乖回到了冰冷的铁笼里等待你的投喂。


  食盆里的生肉切成了拇指大小。


  未经烹煮的肉有一股腥味儿,摸起来软趴趴的,只是想象吃到嘴里粘糊又绵软的口感,你就觉得一阵恶心。


  他吃的津津有味,一时安静的客厅里只能听见他的咀嚼声。


  明明是一个怪物,吃东西却异常斯文优雅,哪怕是用手拿,也丝毫不会让人觉得粗鲁无礼。


  你冷眼睨着他,见他舔去嘴边肉渣时露出的两颗尖锐齿牙,你讥讽的哼了一声。


  “怪物果真是怪物。”


  你也曾尝试过给他吃熟食,但他不喜欢,就算是为了哄你开心多吃两口,到最后也会控制不住身体的本能呕吐出来。


  似乎察觉到你的不高兴,他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你,仍旧保持着跪坐的姿势,仿佛一个虔诚仰望上帝的信徒。


  你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的身体与四肢。


  忽的想起来,他的下一次蜕皮期快到了。


  每蜕一次皮他都会长大一点。三年前将他从营养液中放出来时,他还是个小狗那么大的婴儿。


  只要食物到位,要不了多久,生长奇快的他就会完全成熟,拥有成年男性的身体。


  你有些苦恼。


  算起来又快到了蜘蛛繁殖的季节,到时候他的发○期你该去哪里给他找个伴侣?或者用药物帮他控制?


  但想想,貌似以前他的繁殖期你也并没有管,他是怎么解决的生理本能yu望,这让你稍微好奇了起来。


  在太阳快要攀爬东方山顶的时间,外面竟然开始下起了雨。


  雨水急促拍打树叶的沙沙声越发激烈,连带着掀起一阵冰冷的风。


  冷风透过窗户的缝隙渗进来,呼打在肌肤上就能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西桑穿的很薄,始终不变的白衬衫与短西裤这种偏向于西欧国家贵族的穿搭并不能够御寒。


  他冷的抖了抖,下意识的朝你爬过来。


  “妈妈,我冷。”


  “啪——”


  可你的回应是毫无感情的巴掌,用力的扇在他的脸上,很快苍白的肌肤便浮现五根鲜红的指印。


  他无措怔滞,捂着脸上被打的火辣辣的伤口,满眼无辜又懵懂的看着你,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挨打,为什么又惹你不高兴了。


  这样的他让你烦躁,每当和他相处时,你都莫明像是变了个人。


  暴躁易怒又充满绝望与压抑,你时常想,是这个怪物连累了你,是他禁锢了你的一生。


  如果没有他,你现在应该会有很多朋友。你不用改名字换身份,每天过的提心吊胆生怕某一天就会有人把你抓走。


  这种生活实在太过灰暗,像是在永无止境的深渊中挣扎,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窒息的痛苦。


  你抬脚狠狠将他踹倒回了铁笼里,笼子被撞击出尖锐的声响,因为外力而剧烈摇晃,那个食盆也应声而倒,没吃完的肉块撒了一地。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不要随便碰我!”


  你的表情狰狞,语气冷漠。明明你才是最可怜的那个受害者,可现在,你却像极了将少年囚禁在这里的坏人。


  你何尝不明白什么都不知道的西桑也是无辜的?只是你无法说服自己。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已经死了,唯一能够发○泄的对象,就只剩下这个拖油瓶。


  怪物窝缩在笼子的角落中,捂着脸,露出的眼睛却在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眼泪。


  他发着抖,像是被扔弃在垃圾桶里的小狗,一遍一遍恳求般的向你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妈妈,求你原谅我!”


  这是他能想到的人类最卑微的请求原谅的方式。


  但他说的越多,你就越觉得吵闹。到最后,你竟然有种想要把他嘴巴堵起来,让他别再发出这种噪音一样的声音了的想法。


  雨势急切而剧烈,又一阵带来的冷风唤醒了你的理智。


  你深吸口气,捂住混沌的脑子晃了晃,试图将那些残忍的想法从大脑里驱散。


  不再理他,你转身去把窗户关上,又重新回了房间打算再睡一觉。并且安慰自己,一定是工作太累的原因你才会变的这样暴躁失控。


  你在逃避。你不想承认自己的人生已经一塌糊涂到无法挽救的地步,不想承认自己因为那个怪物的原因而变成了整天散发负能量又怨怼的行尸走肉。


  …


  自从你改名换姓后,便就职于一家生物公司。


  负责开发的是各类疫苗的研究。


  或许某些疯狂的因素真的会遗传,你在工作上认真敬业的劲儿,和你死去的父母相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为了研究出抵御自然界各种毒素的药物,你甚至不惜挺而走险从西桑的月泉|体中提取他的毒素。


  西桑的毒素是目前毒性最强蜘蛛的几百倍,只一滴,就足以在十几秒内击杀一头成年大象。


  每次你提取他的毒素研究时,都必须要稀释几十倍后才敢放心使用。


  你的实验室,是这个家里最重要的地方。除非你的允许,上锁的房间是西桑绝对不能触及的领地。


  可智商低下的西桑就像是顽皮的孩童,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心,在某次不听话咬断了坚硬的铁锁闯入后,发现他的你举起板凳重重砸在了他的头上。


  板凳摔断了,西桑趴在地上抽搐,口中断断续续发出低哀的呻吟,犹如垂死的鱼。


  剧烈的疼痛刺激让丝腺不停的往外分泌半凝固的白丝和未凝固的液体,它们打湿了衣服弄脏了地板。


  顶着头上的血迹,他哭着爬向你,颤抖着抓紧你的裤脚,委屈又害怕的一遍遍叫着你妈妈。


  不过那次也给了西桑严重的教训,自此以后,没有你的允许,他甚至连那扇门都不会再靠近。


  但现在不一样。


  现在你需要西桑的毒液,所以大发慈悲允许他进入这禁地一般的房间。


  实验室的空间不算大,或许是因为实验器械堆积过多的原因,才会让这里看起来过于逼仄。


  你穿着干净的白大褂,脸色却是睡眠不足所呈现出来的憔悴灰白。


  但这并不足以影响你集中精力。


  西桑安静的坐在你的椅子上,六条手臂紧紧抱着怀里的小熊。


  过于兴奋与紧张,让他将可怜的小熊勒到变形,仿佛即将炸开一地的白棉花。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在同一空间独处过了。


  药物研发的告一段落让你没有索取他毒液的需求,无数次他都欲言又止,很想开口问问你需不需要他的毒液,他可以给你很多很多。


  那八只诡异的猩红色眼睛此刻正满足的微阖着,慵懒又惬意。


  只要妈妈发布指令,他就会乖乖的张开嘴。


  就像现在。


  “张嘴。”你的声音不带感情,像是在命令一个设置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样。


  他很听话的把嘴张到最大,以此方便你的滴管怼入毒腺。


  这个过程并不难受,不疼,只是有些痒。


  在你专心致志的取毒时,齐齐看着你的蜘蛛眼让你感到头皮发麻。


  八只猩红的眼珠诡异的转动着,再如胶水一样粘在你的脸上,紧盯着你表情的任何细微变化。


  这让你感到不适,并且让你的注意力有所下降。


  “再不把你的眼睛挪开我就给你挖出来!”你的厉声呵斥不怎么管用。


  他只移开片刻,便又开始偷偷的打量你。


  他抽搐的嘴角止不住上扬,能够让你猜出来他的心情有多愉快。


  你已经懒得警告他,在将滴管填充半管的金色毒液后,你敷衍的抬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头顶。


  “好了,自己出去玩儿吧。”


  可他充耳未闻,还沉浸在你的触碰中,贪婪的用头顶、用他的脸,像是一条粘人的金毛犬一样蹭着你的手心。


  在你把手收回去时,他措不及防的抓住了你的手腕,表情可怜的哀求你,“还要……妈妈再摸摸我!”


  小熊玩偶落在了地上,他的其余几只手已经试探性的抓住了你的衣服、你的手臂、你的腰肢。


  只要你不拒绝,他就能逐渐收紧手指,如钢铁般将你禁锢在怀抱中。


  你咬咬牙,为他的逾矩而感到愤怒的同时也感到心惊胆战。


  “把你恶心的脏手从我身上拿开!”


  你反应快速的拿起一旁的显微镜用力砸在他的头上。


  “啊!”


  西桑惨叫一声,鲜血弄脏他的脸后,不安分的手顿时全部都收了回去,用以保护脆弱的头部。


  “对不起!对不起妈妈!我错了,求求你不要打我!”


  他哀声恳求着,在你的打砸下逐渐蜷缩到了地面上趴着,虚弱的向着门口爬去,企图从你的手下逃脱。


  他终于搀扶着墙壁逃离了你的虐打,离开时还不忘拿走地上的小熊。


  你松了口气,沉重的显微镜拖拽着你的手臂落下去,再没有力气像刚才那样高高举起。


  即便如此,你还是感到一阵后怕。


  父母将他从营养液中放出来的那天你就知道。


  必须要驯服他,让他对你感到敬畏和害怕。不然以这种占有欲与攻击性极强的生物的性子来说,一旦被他抓住弱点或者有机可乘,他就会一遍遍触碰刷新你的底线,然后将你反杀,被控制的那个人就会变成你。


  所以,你要有一套对他完整的相处模式。


  那就是绝对的暴力,与施舍的温柔。


  简单来说,就是打个巴掌给颗甜枣。让他畏惧你的同时又离不开你,对你存有依赖与爱意。


  这种生活每一天都相当于在钢丝上行走,稍有不慎就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毕竟,以这个怪物现在对你的渴望程度来看,你无法想象某一天被他掌控主导地位时,你的下场会有多么凄惨。


  …


  西桑的蜕皮期比你想象中来的更快。


  在某一天意识到家里安静的有些不对劲的时候,你发现了蜷缩在铁笼里脆弱的怪物少年。


  他脱下了衣服,将清癯白皙却又肢体怪异的身体暴露在清晨微寒的空气中。如果忽略他身上的一层还没有完全脱离下来的皮,他会是许多猎奇爱好者的珍宝。


  在睁开眼发现靠近的你后,他颤栗着向你伸手,声音虚弱的呼唤你。


  “妈妈……妈妈……”


  他发出了可怜的啜泣声,眼泪从八只眼睛里淌出来,像是大雨时弥漫在玻璃窗上扭曲爬行的雨帘。


  你端着手里的咖啡,冷漠的睨了他一眼,便转身准备离开。路过这里,也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泡一杯咖啡提提神罢了。


  察觉到你要走,他的哭声变的清晰而剧烈,交混着一些不甚明显的,属于野兽尖锐的嘶鸣。他艰难的蠕动着双腿,将一层乳白色干硬的皮从身体上摩擦下来。


  “妈妈!妈妈!”


  “我好害怕,你陪陪我!求你陪陪我!”


  恶心。


  这是你唯一的想法。


  如果忽略他是个怪物,这副模样倒像是患上了严重皮肤病的患者。


  当然,你并没有歧视那类病人的意思,只是单纯的联想到了这些方面罢了。也有些可笑,你竟然会把他和人类联系起来。


  你不再施舍他一个眼神,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回了房间,将孤独无助,在蜕皮期间充满不安感又焦虑的他独自留在冰冷阴暗的角落。


  即便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但还是能够听见外面传来若有若无的喘息声与啜泣声。


  它们折磨着你的神经,让你本就紧绷的思绪几近崩裂。


  这个怪物,为什么就不能去死呢?


  你用被子蒙过头,尝试将那些声音隔绝在外。


  可没用。


  他的哀嚎如遍布的蛛丝渗透了你房间的墙壁,将你紧紧缠绕包裹。


  缠的太紧了。


  你用力将自己蜷缩起来。最后,又猛地掀开压迫着你的棉被,跳下床大步走向门口。


  但在你下定决心要帮帮他的时候,他的哭声突然结束了。


  只是门已经打开,笼子里皮肤光滑白皙又细腻的少年正坐在皱巴巴的毯子上,眼神无辜清澈的看着你。


  他手里抓着刚才蜕下来完整的“人皮”。


  他吸了吸鼻子,小心的拿过一旁的衣服。看得出来他在紧张,连脚趾都是蜷缩的状态。


  “妈妈,可以帮我穿衣服吗?”


  末了,他又把头低了下去,“我不会系纽扣。”


  你抿着唇没说话。在门口站了片刻后,还是上前去帮他把衣服穿上。


  看着精美的身体被白色的衬衣一点点遮挡包裹,你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只想速战速决。


  可这时候,他伸手轻轻抱住了你的腰肢,将脸埋在你的胸口依赖的轻蹭。


  “最喜欢妈妈了。”


  “……”


  一如既往的,你还是不怎么喜欢他的亲昵,不喜欢他和你这种没有安全性的距离接触。


  这让你感到下意识的紧张。


  起码,如果他没有毒牙,你或许不会对他如此抗拒。


  现在的西桑正是最脆弱的时候,但你没有实验过,并不知道此刻的他是否同样具有强悍的攻击性。


  你不敢贸然动手意图杀死他,万一被反杀,不仅丢人,连命也会丢掉。


  …


  情绪的变化让你暂时遗忘了某些事情。


  比如说西桑蜕皮后会经历的发情期。


  这段时间公司开始急于药物的开发,市场上大规模的需求让你不得不加班,以至于在西桑身上的注意力下降,有些时候他就算摸到了你的身旁,你也很难注意到他。


  又是接二连三的熬夜加班,三天加起来的睡眠时间连十个小时都没有,有好几个瞬间你甚至觉得自己快猝死了。


  终于,疫苗上市后公司给你允了长假,让你终于能够松口气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回到安静却让你感到安全的房间,你几乎倒头就睡,在碰到枕头的一刹那,你就陷入了混沌黑甜的梦境。


  几近昏睡的你自然察觉不到有人悄悄打开了你的房门。


  客厅的灯光将门口西桑的影子扯的细长,映射在房间漆黑的地板上。怪异影子的六条手臂晃动着,将你的门打开又关上。


  他背靠着关闭的门,如同黑暗中的捕食者一样紧盯着不知危险靠近的你。


  此刻,你是他美味可口的猎物。今夜注定用你填饱他空虚的肚子。


  他没穿鞋袜,脚底踩在地上悄无声息。


  就这样小心翼翼,一步一步的靠近你,然后爬上你的床,坐在你的身上,抚摸着你的每一寸肌肤。


  这显然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做。


  在以往他的每一次发○期时,他都是这样度过的。


  他撩开了你的头发,在你的后颈处这种看不见的地方轻轻咬了一口,轻微量把控得当的毒素足以让你陷入更加深沉的梦境,确保你直到明天中午之前都不会醒来。


  …

其实人类和他这种怪物是有几率生出人类婴儿的。


  虽然妊娠的时间会长的多,但他显然暂时没有这个荣幸。


  他又赶在天亮前离开了这里,你也不会知道他的所作所为。


  …


  你大概知道在发○期时西桑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了。


  你捡到了他一直以来寸步不离的小熊玩偶。


  它绒毛凌乱的倒在那里,在你把它捡起来时,还能看到它身上已经干涸的○。


  是牛奶吗?


  你凑近闻了闻,一股冲鼻的腥味儿让你顿时皱起了眉头。


  在意识到这是什么东西后,你恼怒羞耻到将它狠狠扔在地上,仿佛多碰它一秒钟都是对你的玷污。


  这还不解气,你又忍着恶心将它捡起来,准备拿出去扔掉。


  可从卫生间出来的西桑及时回来拦住了你。


  他呜呜哇哇的像是小狼崽子一样和你抢夺手里的小熊玩偶,坚定的架势丝毫不像平日里畏惧你的模样。


  “放开!”可不管你是打他还是用脚踢他,他都没有要退缩的打算。


  仿佛你夺走的不是他的玩具,而是他的孩子。


  你暗暗咬牙气恼。


  当初你就不应该把它给这个该死的东西!


  这场争夺战最终以西桑的胜利为结束。


  但你的指甲也在他裸露的肌肤上留下了几道狰狞的血丝。他躲回了笼子里,甚至是警惕的主动关上了笼门,这才将自己缩在角落里紧紧抱着小熊,安静又怯弱的舔平手背上翻皮的伤口。


  你无奈的长叹一声。现在你不仅想把西桑撕碎,你还想把那个玩偶撕碎。


  你一直好奇的问题在今天得到了解答。这个可怜的小熊玩偶,本该是玩具的它,现在成了怪物纾解的工具。


  富有美好寓意的物品染上的了肮脏的颜色,怎么想都会让人觉得恶心。


  在你以为西桑将小熊玩偶当成了“伴侣”的时候,殊不知,你才是他认定的伴侣。


  怪物的发○期不会一次两次就结束的。但他的毒素就算是轻微的,次数多了也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为了不让你生病,其余的时间他也只敢用带有你气味的小熊玩偶帮助自己度过难关。


  你嫌厌的睨着他,冷嗤一声后,你转身离开。


  “你这种怪物,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被创造出来。”


  房门关上,你冷漠的声音也随之消失。


  西桑无辜的看着你背影消失的方向,轻轻舔抚着伤口的舌头也一点点的收了回去。


  这些话他早已听习惯。刚开始理解这句话的西桑因此难过的好几天都吃不下去东西,情绪始终低落。


  但你几乎每天都会抱怨的重复这些话,次数多了,他也就习惯了。


  这没什么好伤心的,西桑这样安慰自己。


  毕竟就算你说再多遍这种话,你也没有要把他赶出去的打算,他也没有从你的身上察觉出杀意。


  他相信你是爱他的,你只是脾气差了点儿。或许是因为他不够听话,也或许是因为你工作时间太长睡眠不足所导致的。


  ···


  漆黑的夜晚安静,熟睡中的你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你的脸上爬。


  从脸一直爬到了耳朵周围。


  你实在困的难受,沉重的眼皮让你自暴自弃的想,就算现在是什么触手怪物在你的脸上乱爬,你也坚决不会牺牲你难得的睡眠时间!


  但即便是这样想,在那个东西试图钻进你的耳朵里的时候,你还是醒了过来。


  烦躁的随手一模,你抓到了一只小小的、毛茸茸,像是玩具一样的东西。


  它在你的手心里乱动,摸着黑打开灯,你终于看清这是个什么东西了。


  是一只拇指那么大的,浑身长满黑色绒毛的蜘蛛。


  和蜘蛛的八只眼睛对视片刻后,你惊恐的发出了尖叫,猛地将蜘蛛扔到了墙上。


  托西桑的福,你现在对蜘蛛和多腿昆虫这类东西有着深深的恐惧。


  正当你情绪激烈的跳下床想要踩死它的时候,你的门被猛地推开,冲进来的西桑像是那天护着小熊玩偶一样护着那只小蜘蛛。


  他跪趴在地上,弓着脊背用身体死死护着小蜘蛛,承受你落下来的一脚又一脚。


  他痛的哼哼唧唧,却如顽石般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气的要死。


  那个玩具就算了,现在一只虫子他也闹这出。怎么?是看到同类有难于心不忍吗?


  “你给我让开!”


  你拉扯着他的头发,可他抬起头哀求的看着你,哽咽着求你放过它。


  “求你妈妈!它不是故意打扰你的,求你原谅它吧!”


  “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让它进来了,妈妈,就这一次!不要杀死它!”


  真是够了!


  冷静下来的你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头昏眼花,你艰难的撑着墙壁以免自己手脚无力到跌坐在地。


  “你疯了吗?这只是一只虫子!”


  他没说话,只是用水光盈盈的眼睛看着你,再次等待你的妥协。


  他不会说出这个秘密的。


  这只小蜘蛛是前几天才孵化出来的你们的其中一个孩子。


  孩子只是太想和你亲近,它有什么错呢?


  当然,一直被隐瞒的母亲也同样没有错。西桑只能隐瞒下来,保证你不会发现自己在不知道的情况下产下的这么多的蜘蛛卵。


  你会疯的。


  可这些小蜘蛛实在是太不听话了。


  逃过这一劫后,也总是不安分的到处跑,趁着西桑不注意的时候从他的嘴里逃出来。


  毕竟是人类和怪物结合生出来的蜘蛛,智商总会比普通蜘蛛要高那么一些,


  它们寻找着生育它们的母亲。


  然后,在某一天,你趁西桑还没有发现,一脚将试图爬到你身上的蜘蛛给踩死了。


  啪叽一声,蜘蛛肚子里满满的内脏与液体迸了一地。


  你正苦恼于要将脏了的拖鞋洗干净时,赶回来的西桑已经看到了地上的蜘蛛尸体。


  他跪在地上哭的像是经历了什么巨大的灾难似的。


  你实在不能理解这种怪物奇葩的感情,连安慰都觉得是多余的。


  在你离开后,西桑小心翼翼的将黏在地上支离破碎的尸体抠了起来捧在手里。


  “对不起···”他哽咽着道歉,又用舌头一点点将它舔进肚子里。


  他吃掉了他的蜘蛛宝宝的尸体。


  感受着寄存于喉咙中其它小蜘蛛躁动不安的情绪,他吸了吸鼻子,低声安抚它们的悲伤。


  “妈妈一定不是故意的。”


  “以后乖乖的不要乱跑,妈妈看见你们会害怕的。”


  即使再悲痛他也没有怪你,他只怪自己没有看好调皮的孩子们,这才让悲剧发生。


  ···


  西桑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


  那是他还是营养液中刚刚发育完善的婴儿,而你已经有十岁了。


  你和他之间的距离只有一面冰冷的玻璃。


  你率先发现他睁开了眼睛,比一直守着观察他的你的父母还要早。


  之后的每一天你都会来看他。充满好奇心的你会绕着玻璃管转圈,会抱着小熊玩偶在他的面前玩过家家。


  是的,如今你送给他的小熊玩偶,就是你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


  尽管你已经忘记了小熊陪你度过的那些日子,但西桑一直都替你记得。


  你的父母将他从营养液放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会说话了,那时你二十二岁,是个漂亮成熟的年轻女性,可他仍旧还是一个婴儿。


  他开口说的第一个词就是妈妈,他叫了你妈妈。


  你的父母对此感到诧异的同时,还有无与伦比的喜悦。


  而你脸色大变,一边后退躲开他强烈的视线,一边厌恶的说:“真恶心。”


  那时候他并不懂什么是恶心,但是你眼里的抗拒和厌恶却让他感到难过和不舒服。


  你父母还在世的时候,他基本上都和他们待在一起。因为即便他想要靠近你,也会被你无情推开。


  后来你父母死了,你暴虐的因子终于不再掩饰。你总是把他打的遍体鳞伤,虐打辱骂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但他并不恨你。


  他无限包容他的“伴侣”,但是他的爱并不是不求回报的。


  他渴望得到你的回应,渴望能够永远和你在一起。他并不向往房子外面的蓝天白云,也不羡慕多姿多彩的广阔世界,他只想就这样和你待在一起,哪怕这一生能够活动的空间只有这个小小的房子,他也会感到无与伦比的满足。


  只是这一切注定是虚妄的。


  特别是从某天开始,总是能够闻到你身上有陌生异性的味道后,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以前你的身上也会有这种味道,却也只是在工作中无意间接触到的。


  但是这次的味道异常浓郁。


  像是拥抱或者接吻后才会留下来的痕迹。


  他想问问你,但是他怕你会生气,会惹你不高兴。所以他坚定的告诉自己,要相信你,这或许只是误会。


  从前你没有过其他异性,那以后肯定也不会有的对吧?


  他看着你时是这么想的。


  直到,你把那个气味的陌生异性带回了家里。


  他一脸茫然的站在门口看着你们,唯有抱紧怀里的小熊才不至于让自己失控发狂到将那个闯入他领地的男人咬死。


  他努力想要维持自己的镇定,让自己不至于在竞争者的面前落入下风,可是他颤抖的手已经出卖了他的紧张和愤怒。


  许久,他才听见自己苍白的声音从喉咙里冒出来。


  “妈妈,他是谁?”


  或许是今天心情不错的原因,你一边换鞋,一边向他介绍你的男友。


  “这是维科,以后···”你思考了一会儿,考虑到西桑对人类词汇的了解,你又换了个比较容易弄懂的身份称呼。


  “以后他就是你的爸爸了。”说到这里,连一向严肃的你都难得的红了脸。


  这是前段时间公司给你安排的小组伙伴,两人刚开始只是同事关系,但是后面慢慢的接触,两个适龄男女整天待在一起,恰好又各方面的合得来,难免会生出一些其他更暧昧的感情。


  自然而然的,你和他在一起了,并且对你的新男友坦白了一切。意料之外,他并没有因此感到害怕。因为从他的自述中你也了解到,原来他的父母曾经也是和你父母从事差不多的工作。从小生活在各种乱七八糟的怪物中的维科,很轻易的就接受了你家有个蜘蛛怪物的事实。


  这对你而言太好了不是吗?


  独自怀揣这个秘密的你实在是太孤单了,你急需有个信赖的人能够分享你的秘密,以至于让你不会压力大到崩溃。


  但西桑不是这么想的。


  他并不能接受维科,更不能接受他“爸爸”的身份,他才应该是“爸爸”才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为什么可以取代他?他凭什么?!


  西桑失控了,他张开有着獠牙的嘴朝着维科示威,发出尖锐骇人的嘶鸣。


  “滚出去!”


  在西桑动手之前,你及时上前挡在了维科的前面。


  你沉着脸呵斥他:“西桑,滚回你的笼子里去!”


  “我不要!”


  这是他第一次违背你的命令,以至于让你不可置信的怔滞了片刻。


  等反应过来后,你像以往一样竖起威严,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


  没有人比你更了解该怎么驯服这个怪物。可现在不奏效了。


  西桑在承受了你的那一巴掌后,竟然越过你直直的扑向了你身后的维科。


  …


  这是西桑自诞生以来第一次表现出如此强大的攻击欲望。


  同样也是你第一次见证父母实验的成功。他们真的创造出了一个人类难以对付的物种。


  拥有人类无法匹敌的身体机能与肌肉骨骼。


  你感受到了心脏的停跳,身体骤然间冰冷,却连拦住西桑的反应时间都没有。


  就在你以为西桑会咬死维科的时候,维科面不改色的拿出了电击器,直直的将西桑电倒在地。


  看着倒在地上哀嚎抽搐的怪物少年,你松了口气,心脏跳得厉害,却还是止不住的感到后怕。


  “你怎么会随身带这种东西?”


  维科笑了笑,又将电击器放了回去。


  “这种怪物的领地意识一般都会很高,所以我想着带上会稳妥一些。”末了,他又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没有提前和你说,你不会介意吧?”


  介意?


  不不不,要是维科今天出点儿什么事,你肠子都会悔青的。


  没有人再理会痛苦难忍的西桑,你给了维科一双新的男士拖鞋,然后带着他去了你的客厅,为他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你们两人相谈甚欢,完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注意那个怪物少年。


  他缓过疼痛后艰难的用小臂撑着地面,眼神怨毒的看向坐在沙发上几乎和你没有距离的维科。


  他紧紧咬着牙,为你的背叛而感到痛苦悲哀与愤怒。


  尝到教训的他知道那个男人不好对付,所以他聪明的悄悄回了他的笼子里,却始终用警惕的眼神在暗处观察着那个让他充满敌意的陌生男人。


  西桑的智商不高,但是他也清楚的意识到,你现在站在那个叫维科的男人那边。


  如果他学不会听话,你会打骂他,更严重一些,你可能会抛弃他。


  这不是西桑想要的结局。


  或许他还可以撒娇,可以哀求,可以试图勾出你那微薄的怜悯心。


  他趁你去做饭的功夫钻出了笼子,小心翼翼的靠近你。


  你发现了他,但他在你生气之前跪了下去。


  他以这种卑微的姿态仰视着你,丝毫不见之前面对维科时危险的攻击性。


  “妈妈。”


  “只有我们两个人不好吗?”


  他试探性的伸手抓住了你的裤脚,意外之喜,你没有踢开他的手。


  就在他惊喜的以为你听从了他的恳求的时候,你冷眼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睛里是令人恐慌的凉薄。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凭什么干涉我的事情?”


  他一言不发的看着你,表情像极了被呵斥的小孩,浑身上下都是让人动容可怜的委屈。


  可你头也不回的走了,你没有摸着他的头安慰他,连哄他都不愿意。


  西桑不聪明,他很笨,但是这一刻他好像想明白了一些东西。


  比如说或许他对你而言只是一个试验品,除此之外,你对他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他连宠物都算不上。


  他还保持着那个可笑的姿势,丝腺中白稠的液体随着身体的颤抖而往外溢出。


  就像是某些无法控制自身的人类一样,他总是控制不住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失○禁”。


  尽管这太过肮脏失态,但是他并不在意这种事情。他总是由情绪所掌控,内心的每一丝变化都会准确无误的表现在脸上,得以让人窥见他最真实的想法。


  他从未如此怨恨过。


  他想把那个男人撕碎吃进肚子里。


  ···


  他又来了。


  西桑躲在他的笼子里紧紧抱着他的小熊。危险的毒蜘蛛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盯着那个人类男性。


  只要让西桑找到机会,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咬住他的脖子,将毒素注射入他的血液中。


  可是你和他寸步不离,根本就很难找到这种机会。


  你和维科现在正处于热恋阶段。因为担心在西桑的面前亲热会让他发狂,所以在家里你和维科除了牵手拥抱以外,不会再有过于亲昵的行为。


  在你看来西桑已经表现的听话了太多,不会再攻击维科,也不会再哀求你将他赶出去。这是否意味着他已经接受了维科的存在?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你并不需要西桑的接纳。但是偏偏他就像一个恶性肿瘤,造成许多麻烦的同时还让你无法独自将他剥离。


  即便如此你还是不敢完全相信西桑。这可是一个难以预测的危险物种,你暂时还不放心让他们独处,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这不是你能承受的起的。


  西桑和你同吃同住了多少年?


  他能够敏锐的发现你的心理变化,比如说你对他仍旧保持的戒备心。


  尽管那个男人并没有把他当回事,自大的认为西桑在尝到教训后,就会像是被棒子打过的狗,再也不敢挑战他的权威,不敢再对他抱有想要攻击的敌意。


  毕竟他们这类生物智商偏低,稍微用点儿手段就能将其驯服。


  上帝给了他们无与伦比的力量,却夺回了他们自由的思想。


  这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西桑躺在他的垫子上这么想着,眼神看起来昏昏欲睡,实则意识却异常的清醒。


  他能够听见你和维科在沙发上嬉戏打闹,能够听见你们互相触碰所摩擦发出的声音。


  他几乎将小熊玩偶捏碎。


  在你所没有意识到的方面,智商低下的怪物少年已经开始学习人类的思想。


  他学会了伪装,学会了隐忍。


  或许真的是他过于乖巧的表现赢得了你微薄的信任,在以往的日子里,就算维科来你家他也不会有过于激烈的表现,你便不再时时刻刻警惕着他。有时候心情好了,你还会摸摸他的头给予他奖励。


  你已经能够窥见自己下半生的美满生活。


  不用再像下水道的臭虫一样活在阴暗的角落,不敢与人有过多交流,不敢交朋友,不敢社交。


  维科的到来像是打开你新生大门的一把钥匙,仅仅是一条门缝,涌入的阳光都是让你朝思暮想的希望。


  可以不用再活的这么辛苦了。


  你这么想着,挤压在胸口看不见的大石头已经挪开,让你的呼吸都变的无比顺畅。


  只要没有其他的意外,就算是西桑和你们生活在一起,好像也不是什么太过难以忍受的事情。


  你仍旧可以供给西桑足够的食物和温暖的住所,你可以施舍他一个宠物的身份,只要他听话,你可以尝试着让自己接受他。


  维科说等再过几天空下来了他就带你去见他父母,他向你保证,他爸妈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你有些羞涩,也有些紧张,手足无措的问维科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他笑笑,温柔的将你抱在怀里安抚。


  “只要你人过去就行了。”


  你拧起了眉头,“不行,见长辈哪儿有空着手去的道理?”


  维科拗不过你,最后只让你随便买点儿就行了。


  你表现的有些过于兴奋,明明还有好几天才过去,你就已经忍不住要提前去采买礼物。


  维科目送你出门,还拜托你给他带一份西街新出的蛋糕。


  在门关上后,笼子里的那双眼睛睁开了。


  八只猩红色的眼珠整齐的从门把手上转动到了沙发上的男人的脸上。


  维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整个人都处于绝对放松的状态,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


  西桑抱着他的小熊玩偶推开了笼门,赤裸的脚底在冰冷的地板上留下一排整齐的白色雾印,又很快散去,无影无踪。


  直到大片的阴影覆盖下来,维科才发觉西桑已经到了跟前。


  他吓了一跳起来,做着预备姿态作势要拿出电击器。


  “你想干什么?”


  皮肤白皙的少年表现平静乖巧,像是在石头下慵懒休息的鱼,懒洋洋的,并不像要攻击他的样子。


  他垂着眼睛,声音低迷,“我饿了。”


  维科愣了愣,打消顾虑后又因为西桑向他索食而感到惊讶与点点的喜悦。


  能够向某一个人索食,那就证明西桑已经将他当成了可以信任依赖的“主人”。


  即便如此,维科在起身的时候还是不耐烦的抱怨了两声。


  “真是麻烦。”


  他去了厨房,弯下腰从冰箱的急冻室里翻找给西桑准备的肉。


  但是他忘了,永远不要把后背暴露出来。


  特别是暴露在一个充满危险的怪物眼前。这是个致命的错误。


  西桑的眼睛颜色因为兴奋而越发鲜红,像璀璨发亮的宝石,渗出骇人的光泽。


  他缓缓打开了下颚,露出尖锐的獠牙。


  这确实是个致命的错误,但西桑并不打算给维科后悔的机会。


  ···


  你回到家已经是傍晚了,逛了一下午的街,哪怕你穿的平底鞋,两只脚底还是痛的快要失去知觉。


  放下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你从兜里找出钥匙,然后开门。


  门开,你率先看到的是没有关的电视,里面还在播放着节目,可是客厅里却没有人看。


  你以为维科在厕所或者房间,正想出声叫他出来帮你提东西的时候,你闻到了一股不太好的味道。


  是大量的骨蛋白液体散发出来的无比浓郁的味道。


  这股味道很熟悉,因为你以往帮西桑换下弄脏的衣服时,曾无数次闻到过这种气味。


  只是这要更加浓郁,浓郁到有些让你倒胃。


  第六感让你感到恐慌。


  屋子里安静的过于反常,你来不及拿地上的东西,慌乱的冲进了房子,往气味来源跑过去。


  厨房里是大片刺眼的白,所有的电器上都被层层叠叠坚固的白丝缠绕包裹,呈现出一种诡异苍凉的美丽。


  如绵密的雪绒覆盖,将目光所及全部都变成了毫无温度的白色。


  而唯一自由的,是趴在一个巨大的“茧”身上的西桑。


  他跪在地上,手里捧着什么东西,似乎正在认真的做着什么。


  你站在玻璃门外被这一幕震惊到合不拢嘴,下意识的,你以为西桑在捣乱。


  可当他回过头来,笑的天真又无邪的舔去嘴边的鲜血时,你看到了他抓在手里的是什么东西。


  是一只手臂。


  手臂是从那个巨大的“茧”里面伸出来的,而那软趴趴已经没有生命力的手指上,戴着的一枚素戒让你再熟悉不过。


  那是和你一对的戒指,一只在你手上,一只在维科的手上。


  西桑笑起来时,你能够清晰的看见他被鲜血染到发黑的口腔。


  他打了个饱嗝,舌头已经舔干净了嘴边残留的新鲜血迹。


  “妈妈,我吃饱了。”他的声音带着愉悦的笑意。


  就像是终于能够独自觅食,然后向大人邀功神气的小孩。


  你终于回过神来,看着那节苍白的手臂,你失去理智的大哭大叫,像个精神失常的疯子。


  “维科!”


  你撕心裂肺的呼喊着他的名字,可是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你无法接受这个毁灭性的现实,但是你也不得不接受,西桑趁你不在家的时间里杀死了你的爱人。


  你真是可笑又可悲。竟然觉得这个怪物会变乖,会接受维科。


  是你太天真了,你害了维科。


  你找到了客厅里的水果刀,发了狂的朝他冲过去,就算是以卵击石,你也想要将他杀死。


  他没有再乖乖的待在那里,像以往一样胆小的用手臂挡住伤害。


  这次他开始抵抗。


  他轻松就钳制住了你的手,轻轻一用力,手腕便脱力到松开了尖利的刀具。


  他的表情扭曲,似哭似笑,像是经历了什么巨大的灾难,哀痛到失去了表情管理的能力。


  “妈妈,我爱你,我爱你···你可不可以不要他,你要我好吗?”


  这是他惯用的招数,哪怕知道现在不会管用,但他还是习惯性的用了这种哀求的腔调。


  就像求你不要打他、不要扔掉小熊、不要踩死小蜘蛛、不要让维科当他的爸爸···


  可是哀求有些时候是没有用的。


  就比如在你这种人的面前。


  这张美丽的嘴说了好多令他感到难过的话。


  西桑想让你停下,所以俯下身用带着铁锈味的唇齿堵住了你的嘴。


  你被这难闻的异味呛的干呕,尤其是在知道这是维科的血的时候,更加让你有想要呕吐的欲望。


  西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放手,如果现在放开,你一定会离开他。


  他能从你愤怒的眼睛里看出其它的东西来。是深深的恐惧,你在怕他。


  …


  他要怎样留住你?


  是将你包裹在他的蛛丝中,还是将你杀死?


  亦或是将你吃进肚子里,让你永远和他融为一体。


  不,都不对。


  如果你变成一具不会说话也不会动的尸体,西桑觉得这比你不要他了还令他感到痛苦。


  他得占有你。


  要把你的肚子里填满他的受○卵,要把你浑身上下都标记上他的气味。


  或许他可以再聪明一些。


  模糊你的意识,剥夺你的自由,切断你与外界的所有联系。


  西桑觉得这会是自己做过最正确的选择。


  所以他撕碎了你的衣服…


  …


  ···


  他回来了。


  漆黑的房间没有任何光线,视物环境不足的情况下,你的听觉开始变的灵敏。


  你想起身,但是高高隆起的肚子,以及捆绑在四肢上如同锁链般的蛛网却让你动弹不得。


  门开了。客厅内的光线涌入房间,足以让房间内的一切暴露在眼下。


  曾经你认为最安全的房间,现在到处都是蛛网与密密麻麻的蜘蛛。


  它们层层叠叠的堆在你的周围以及房间的每个角落,形成了如乌云般绵厚的层次。


  小蜘蛛们感觉到父亲的回来,纷纷舞动着细长密集的腿发出沙沙沙的声音表示喜悦与欢迎。


  西桑脱下了身上的斗篷,手里正提着一袋新鲜的生肉。


  这是他外出打猎得来的食物。以前你养着他,现在你肚子里怀着宝宝,作为伴侣,他得外出寻找能够维持你营养的肉类食物。


  他记不得这是你们的第几胎,但是这么长的妊娠期,他敢肯定,他终于和你孕育出了一个人类宝宝。


  他走向你,将你身上的蛛丝撕开,露出你裹到无法出气的身体。


  少年亲昵的蹭着你的脸颊,如每一次一般对你如此依赖。


  “妈妈,我回来了。”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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