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肚子里的野种流掉吧,我不会嫌弃你脏的”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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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浑噩噩的回到皇宫,你才发现自己已经把手心掐烂了,四个鲜红的月牙儿伤口正渗出红血丝。
草草用手帕擦拭了下,你捂着鼓起的肚子脸色苍白。
解药自然没要到。
不仅没拿到解药,他还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别人来做。赵浊笑意全无,难得将情绪不遮不掩的暴露在脸上,“桃簪,你太让我失望了。”
除了你,没人会对赵彦手下留情的。
回到你住的朝霞殿,他正端坐在床上阖着眼休息。听见动静后才缓缓睁开了沉重的眼睑,他笑的温柔,不会过问你去了哪儿。
只会说,“你回来了。”
你的心跳的厉害,不知道是怕赵彦死还是怕他发现你接近他的真正目的。
宫人们识趣的出去了,大门被带上,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你们二人。
他缓缓起身,带动绣着九龙的龙袍,衬的那些绣画栩栩如生。
两人之间距离明明才几步之遥,你却总觉得像是隔了一条银河般,你在这头他在那头,伸长了手也碰不到对方。
“陛下。”你轻唤一声,表情似哭似笑,苦涩万分。
“我不叫容儿,我叫桃簪。”
“我进宫,是为了杀你。”
“……”
他听后并没有多大的反应,眼中还是对你柔柔的爱意。只是敏锐的你如何察觉不到他发颤的手和弯曲的脊梁呢?
“对不起。”
赵彦朝你走近两步,伸出双臂抱住了你,“我累了,陪我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他像个耍赖撒娇的孩童,在你的颈窝里蹭来蹭去,又怕压到腹中的孩子而动作轻柔。
有温热的液体浸湿了眼角,痒痒的。
你拍了拍他的后背,依赖的主动更凑近一步,“好。”
…
赵彦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从什么时候知道的呢?是从你怀孕第二个月的时候知道的。
他发现了你那些没有处理干净的秘信,但他选择了沉默,并且亲手将那些纸烧成了灰烬。
带着点点火星子的灰烬被风卷的很高很高,它们的温度逐渐熄灭,赵彦得需仰起头才能看清它们的走向。
没关系的。他这么告诉自己。
你已经怀孕了,会变好的。
他太卑微了。他不想打破现在的宁静,他也想有个安安稳稳的家。
幸好,老天垂怜,他赌对了。
赵彦晓得很多人想他死,而可笑的是,他反抗的能力几乎没有。在你说出有人要杀他的时候,赵彦将你抱的更紧了。
“如果我会死,那你愿意和我一起死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甚至想先把你掐死,这样他就不用连死了都担心你和孩子有没有被人欺负。
但,他怎么舍得你和他一起死呢。
他把脸埋在你的胸口,闷闷的声音从胸口涟漪般晕开。
“我很没用,可我不想你死……”如果可以,他想在死之前把你先安顿好。
你流着泪看着床帐顶,需得紧紧攥住他的衣服才不会有种他随时会消失的错觉。
某些意义上来说你和他很像。都没有自由,生死都被握在别人的手中。
两个孤单的灵魂找到了彼此,但那些漆黑的利爪要将你们分开。
你们谁都知道,他逃不了的,不光是那些拉党结派的朝臣,还有觊觎帝位的王公贵胄。
…
就是这么措不及防,皇帝死了,死在最普通的某个清晨。太监叫了他好几声也不起床,掀开床帘一看,皇帝嘴角的血迹已经干了,身体也已经僵硬。
凄哀的哭声回荡在皇宫里。你穿着白裙素衣跪在乾清宫前,表情麻木,连哭都哭不出来。
你轻轻拍了拍肚子,空洞的心被冷风吹的呼啦啦的响。这些人戴着面具哭的悲怆,而面具后是豺狼还是虎豹,你不知道。
明明你已经在想办法了,明明你们可以逃,可为什么他还要偷偷喝下鸠酒呢?
这日的天是阴沉的,绵密的乌云滚滚翻涌,重的仿佛要压下来了似的。你有些喘不过气,肚里孩子闹腾的踢脚,你垂着眸子看着地面,竟生不出任何情绪来。
好冷啊,怎么这么冷?
新皇登基了。不是赵浊忠于的穆南王,而是个毫不起眼的闲散王爷。
直到穆南王死了,常山王也死了,你才知道赵浊下了好大一步棋。
他不再挺而走险造反夺得皇位,而是弄出另一个为他所用的傀儡皇帝。
当他站在你的面前时,他已经一步一步走到了最高位,而你则是从小山丘上跌进泥泞里的虫子。
虫子得将脖子仰断了才能看到他睥睨的脸。
他做到了,真厉害啊。
你瘦了很多,单薄骨瘦的身子衬的大肚子越发恐怖,像是一枝朽木,轻易就能被折断。
“恭喜公子。”
赵浊面无表情,沉重的脚步走到你的面前,忽的就让你想起多年前他也是这样走过来,把你从风雨中带了回去。
他蹲下身,将手按在你的肚子上微微用力,“知道为什么赵彦会自杀吗?”
“因为我和他做了个交易,你活他死。”他的眼神犀利冰冷,一瞬不瞬的看着你的肚子,刀子似的想把里面的东西给捅烂。
作为人母的下意识反应,你一把拍开了他的手,同时用愤恨怨毒的眼神瞪他。
“你干脆把我一起杀了!”压抑多日的悲伤化作泪水涌出,流过的地方烫的几乎溃烂。
你活他死……赵彦…这个傻子…
赵浊脸色阴沉。嫉妒像是疯长的野草,将他的理智遮掩的密不透风。他拈磨着指腹残留的触感,语气里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
“把肚子里的野种流掉吧,我不会嫌弃你脏的。”
你蓦然瞪大双眼,一股冰冷从头皮贯穿整个脊背。肚子里的孩子仿佛感受到了你的害怕,蹬着腿一下又一下。
踉跄后退几步,还差点儿因为踩到裙摆而跌倒。
似乎在嘲笑你的胆小,他唇角勾起的弧度不屑又讽刺。
“桃簪,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不能因为别人扔给你一块儿骨头就跟别人跑了,这可不是一条好狗。”
门外进来个小太监,弯着腰低着头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赵浊接过,缓慢的走向你。
“很快就不会疼了。”
你惊恐的摇头,想要逃跑却被他扯住头发生生的给拽了回来。有力的臂膀从你的手臂下揽过,掐住你的双颊迫使张口。
“跑什么?不就是个孩子吗?”
“我们也会有的。”
苦涩的药将整个口腔都污染了,温热的液体顺着舌根往下滑。你哭的发抖,拼了命的挣扎,仿佛喝的不是药,而是要杀了你孩子的刀。
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你突然就推开了他,药连着碗一起落在了地上,砸了个粉碎。
你浑身脱力的跪在地上,扣着嗓子眼儿把喝进去的东西给吐出来。
赵浊已经没有耐心了,咬紧的后槽牙和紧锁的眉不难看出他的烦躁。
“不听话。”他冷漠的看着你的狼狈,看着你满头大汗浑身抽搐也要保住这个孩子。
他高高抬起的腿将你踢倒,浑圆的肚子朝上,还没来得及起身,赵浊便一脚踩了上去。
玄色的长靴用银丝绣了精美的图纹,在你肚子上反复碾压的时候还能看到被阳光折射出来的刺眼银光。
你哭着哀求他放过你,得到的只有男人更加用力的踩压。
“这肚子脏是脏了点儿,但我赵浊的儿子,只能由你生下来。”
在你卑微祈求的哭吼声中,他将你的孩子踩成了血水。还未换下来的白衣敛服被血一层层的浸湿,从你的腿根蜿蜒流下,在地上形成小泊。
血泊里倒映了赵浊的脸,挂着病态扭曲的笑。
你被活生生疼晕了过去。赵浊蹲下身,任由血液将他的衣摆染红。
他撩开了你的衣裙,伸手把肚子里已经成型的孩子活生生拽了出来。
那婴儿甚至还没有发育完整,在他的手里像只剥了皮血淋淋的小猴子似的。
他仰着头重重的呼吸了一口,满腔都是新鲜的铁锈味儿。
这熏的人头脑发晕的味道他闻了十几年,踩着尸山血海才走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位置,心肠自然比常人冷硬,也比他人更为歹毒狠辣。
随意甩了一把手上的血,那软趴趴的婴儿也跟着摇来摇去,鲜艳的液体顺着成线流到地上。赵浊只随意瞥了一眼,内心毫无波澜。
“传太医。”
…
你命大,没死。在太医院三天三夜的抢救下,你还是活了下来。
空瘪的肚子让你一度崩溃发疯。绝食、自杀。你能想到的一切解脱办法都会被赵浊轻易制止。
他又来看你了。背光走进来的华服男子,连王公贵胄见了都得夹着尾巴尊称一声大人。
你看着他这些年如此走来,从未觉得有什么错。可现在报应降临到你的头上,才方知因果报应这一说,毕竟,你为他手上也沾了不少人血。
长时间喝药呕吐不吃食物让你瘦的太过离谱,两颊凹陷状如白骨,仿佛连盖在你身上的薄被都能将你压死。
微微侧目,你就对上了那双漂亮黝黑的眼睛。
放在被子上的手轻动,都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干枯的声音从你的胸腔里传出皲裂的口,得需仔细听才能听到你蚊蝇般的声音。
你在求他,求他杀了你。
赵浊毫不嫌弃的握住你毫无肉感的手,满目都是温柔的爱意。
“我怎么会让你死呢。”
“一个人在高处站久了会冷,桃簪,你得陪我。”
你疲倦绝望的闭上眼,泪珠便从眼尾滑下。你又陷入了某种梦魇,一遍一遍的呓语。
“赵彦……赵彦……”
“孩子,我要我的孩子…还给我。”
赵浊脸色蓦然阴沉,挑眉敛眸,“孩子?还给你?”
“嗤——”他笑出了声。
“那我就如你所愿还给你。”
赵浊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一味神药,混着剁的细腻的肉沫做成了饺子。小小一个,只有大拇指头那么大,方便你吃下。
他亲自端来喂你,你不肯吃他也不生气,而是用勺子搅动碗里白里透粉的小饺子,慢悠悠的说。
“你要是不吃,我便去掘了赵彦的坟,再把他的尸骨拿去喂狗让他死也不得安生,你觉得怎样?”
冰冷的声音流入你的耳朵,你终于肯睁开眼。用那双灰败死寂充满恨意的眼睛看着他,“我恨你。”
“恨吧,反正也不差你一个。”
这饺子有股难以言喻的味道,你以为是药的原因。吃了半碗你就吃不下了,撇开头示意自己已经饱了。
赵浊不强喂你,笑容却越发明艳兴奋。“好吃吗?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做的吗?”
“有千金难求的药,还有你心心念念的孩子啊。”
“你不是让我把那个小野种还给你吗?他又回到你的肚子里了,高兴吗?”
你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浑身冰凉的同时胃中不停的翻搅。
“疯子…你这个疯子!你不得好死!唔——”你趴在床沿吐到几乎虚脱,吃进去的东西又全都吐了出来了。
你扣紧的手把指甲都给折断了。赵浊有些不高兴,将碗里剩余的递给了旁边小太监,“拿去喂狗吧,别浪费了。”
你疯了似的尖叫拍打,抓扯自己的头发,指甲也在苍白的肌肤上留下了许多狰狞可怖的伤口。
赵浊一言不发的把你绑在了床上,太监又端来了才放凉的药。他捏着你的脸,残忍果断的把药灌进了你的肚子里。
…
这种每日都会上演的粗暴喂药方式很管用,你的身子渐渐被养了起来,多多少少也长了点儿肉看起来没那么吓人了。
今日天气正好,赵浊把你带到花园里晒晒太阳。长期不见阳光已经让你的肤色白的有些吓人了。
你目光呆滞的看着花丛中纷飞的蝴蝶,嘴边被递来了赵浊剥的葡萄。以往都是你给他剥,现在倒是互换了角色。
你知道自己不吃也会被他塞进去,倒不如乖点儿让自己少受些苦。
他用手帕细细擦拭着手上的汁水,漫不经心的说,“这几日半夜你总是做噩梦说梦话。”
“说的都是赵彦和那个野种。”他看起来满不在乎,可你知道,他很在意。
“莫不是他们成了厉鬼来缠着你?这可不行呢,得找个道士来做做法事。”
你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只要你表现的越不在意,他就越不会追究这些东西。
心中凄哀,若真的有鬼,那赵浊怎么没被索命呢?
皇宫还是这个皇宫,富丽堂皇。可你觉得冷,好像少了点儿什么东西。
幻觉在作祟,你目光所及之处,都有你和赵彦牵手走过或嬉戏的画面。
那棵相思树的花谢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和一些零碎枯黄的叶子。随风飘下来的不是火星,而是灰烬。
你伸手接住一片,用指腹轻轻摩擦规律交错的叶脉。
赵彦,你怎么还不来接我。
…
你想杀了赵浊,可走两步就得喘的身子让你连握紧利器的力气都没有。
这具身体太脆了。
最近他在让人赶制嫁衣,他将画好的图给你看过。很漂亮,很华丽。他说他要娶你,说以前的一切就都忘了吧。
怎么忘?要怎么才能忘啊。
你的丈夫,你的孩子,都没了。苟活的日子太难熬,每一天都仿佛被灼热的火炙烤着,连梦中都是他们血肉模糊的脸。
为了给你解闷,赵浊给你准备了很多的话本子,你若是累了,旁边还有人可以读给你听。
最近他太忙碌了,朝中有许多事情都得他处理。那个傀儡新皇知道自己的地位处境,但也乐得自在,每日和后宫中的妃嫔嬉戏玩耍的快乐。
你又在宫女的搀扶下去了相思树下,抬头寻找到了曾经赵彦系的竹笺。
竹笺尾巴上吊着的红穗子已经被风雨洗的有些发白,连上面的墨迹都模糊了。
你踮起脚将它取下,小心仔细的捧在手心何其珍贵。
「愿容儿,岁岁平安。」
平安二字已经模糊了,像是隔了一层怎样都擦不干净的雾。
你将它捂在胸口,无力的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赵彦…赵彦啊,求求你,把我一起带走吧。
…
赵浊送了你很多的珠宝首饰。那些金饰的做工极好,每一个都用了上等精美的工艺。
你坐在镜子边上将细细的金链条戴在细长的脖颈上,很衬你。
不过没戴多久你就将它取了下来卷进了袖子里。
赵浊发现你最近食欲不振,问你是否身体又不舒服了。
你摇头,太医来了也只说是因为你胃中积食的原因。
他松了口气,继续埋头苦干在堆积成山的奏折中。
对着蜡烛上跳动的红豆,你将白日里扫进袖中的项链吞进了胃里。胃中的累积已经成了严重的负担,它们将你的肠胃磨破溃烂出血。才吞下去一条项链,浓血便大口大口的从你口中涌出。
好痛。
你捂着肚子缓缓躺下,用力的将被子裹在身上驱散寒冷。
…
你死了。
死在了同样一个平淡无奇的清晨。外面的鸟雀叽叽喳喳叫的欢畅,像在庆祝什么似的。
赵浊忙碌了一整夜,疲倦的推开门,便看见了你垂吊在床边的手和被褥上干涸的黑血。
他手上的食盒落在地上砰的一声,里面花样漂亮新奇的点心全撒了。那是他让人专门为你准备的,怕凉了不好吃,便亲自给你送来。
如今你也吃不上了,全都沾了灰,只能扔了。
…
太医被赐死,伺候你的太监宫女也都被砍了头。
他抱着冰凉僵硬的尸体有些出神,良久后才沙哑着声音在你额头上落下一吻。
“想去陪赵彦吗?”
“我可没答应。”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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